佳期如梦


CP太郎太刀×女审神者

插图by @丞のゴロゴロ日記 

※圣诞要素有

※审神者有名字注意

 


脑海中蓦然涌入一阵由远及近的蜂鸣。

森柚月从浅眠中惊醒,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四周,动作极小地抹了抹嘴角,然后若无其事地点开了手机屏幕上亮着的邮件提示。

同僚们都是一副兢兢业业的姿态,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人不小心趴在办公桌上打了个盹。

她匆匆将马克杯里的最后一点咖啡喝完,然后把办公桌上的文具一股脑扫进了挎包里,抻了抻胳膊让腕上的手表露出来,垂眸只见时针和分针夹着一个锐角,正好是六点四十五分。

“我先走了,大家辛苦了。”一手拎起了挎包,另一只手捞起了椅背上的大衣,森柚月匆匆向加班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,便步履匆匆地迈出办公室。

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,走廊尽头恰到好处地传来电梯到达的提示音。

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,几个因为加班而滞留下来的社员才开始窃窃私语。

“森小姐今天走得真早。”邻桌的短发女生推了推滑至鼻梁上的眼镜。

“今天是平安夜,她一定是要去约会吧。”对桌的年轻男子敲击着键盘,漫不经心地接了茬。

“真好,我也想要有个恋人啊。”短发女生夸张地叹了口气。

“与其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,还不如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,你忘了明天早上课长要验收这些报表吗?”男子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,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“不过,真好奇森小姐的恋人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

“从来没听她说起过,手机待机桌面也是朴素的风景照片。”短发女生捧起桌上的马克杯,若有所思地说道,“森小姐好神秘啊……”

“据说她在入职之前是……审……好像是叫做审神者?”

“……那是什么?”

“唔……姑且可以称作……被选召的人?”

“噗……”略中二的形容猝不及防地让短发女生喷了一口咖啡,“你说得对,我们这些无法拯救地球的普通人还是好好做事吧。”

 

十二月二十四日,七点。

中央公园的喷水池前。

森柚月站在那里,捧着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呵着气。

天空像巨大的黑曜石,亮得澄澈通透,没有任何飘雪的意思,气温却低得不可思议,所幸逐一亮起的霓虹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浪漫气息,年轻的情侣们嬉闹着从身边快步经过,将静止的人衬得形单影只。

公园斜前方的写字楼顶,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广告,OL装束的女子飞奔着扑进恋人的怀里,眼角飞起了晶莹的泪滴,它几经变化最终组成了广告的中心台词——

“十年后我依然爱你”。

阔别十年的恋人再度重逢,意料之内的圆满终局,倒是与节日的气氛格外应景。

森柚月仰首看着那句广告台词,表情有些漫不经心,而“十年”两个字却不依不饶地定格在了大脑皮层浅处,将回忆逼起了涟漪。

不是不祈盼奇迹降临,只是她明白,属于她和他结局,早在十年前,就已尘埃落定。



厚重蓬松的白云给身后太阳让出了小半个脸,从窗格漏进的一小块阳光恰好粘上少女的眼帘。

她不适地蹙了蹙眉,从小盹中醒过来,才抬起手想要揉揉眼睛,却碰倒了桌面上的茶杯,还未喝完的凉茶倒在了大腿上,原本朱红的巫女裙刹那间洇开一片栗梅色。

少女慌里慌张地站起来跳着脚,还不忘检查了堆叠于桌面之上的文书报告,确认并没有被茶水弄湿后,她这才拎着裙摆匆匆忙忙地向卧室的方向走去。

湿漉漉的布料贴着大腿不太舒服,走廊似乎莫名其妙地比想象中长了好多,少女忽然想起方才小盹时似乎做了什么梦,站定了脚步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就在晃神的几秒钟里,她听到庭院的方向传来挥刀的声音。

偱声望去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庭院里开不败的八重樱,抚子色的花瓣被气流翻卷着翩跹落下,一同飞舞的还有漆黑的长发,乍然挥落的大太刀将空气斩出涟漪,以握刀的男子为圆心漾起了凛冽的风,将少女的额发吹起。

“……主殿。”

注意到回廊上驻足的人影,青年出声致礼,他退后一步做了收势,正想将刀收回鞘里,却见少女窘迫地扯了扯裙摆,似乎想刻意藏起什么一般,脸上同时堆起了不太自然的笑容。

“太郎,下午好啊。”

裙子弄湿的位置有点尴尬,还是早些换掉才好,少女一边抬起手同近侍打着招呼,一边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,寻思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落跑,却恰好踩了脚边淤积的一滩水渍,脚下一滑便仰面摔了一跤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躺在本丸的回廊上,少女还来不及呼痛,便听见一阵由远及近轻重不一的脚步声,想象着青年惊慌失措地冲自己跑来的模样,她咧了咧嘴,不知怎么的就笑出声来。

 

十分钟后,少女从卧室里出来,身上的巫女裙已经换了新的,尾椎骨还有点隐隐发疼,太郎候在门边一脸忧色,垂眸殷切道:“不要紧吧?”

“没、没关系啦……”少女讪讪地笑着摆了摆手,不太敢迎视青年的目光。

她想,自己一定是深谙弄巧成拙之道,越是想要隐藏笨拙的一面,却不知不觉暴露得越多,眼下她急切地想要找点什么来岔开话题,游走的视线恰好落在了方才被遗忘在庭院里的大太刀上。

“啊,你的本体要好好收起来才可以呢。”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大太刀的方向走去,她弯腰握住了刀柄,却没想到它的分量超出了预期,才刚刚拾起,刀柄便从手心滑落,“锵啷”一声像砸在少女的心上一般,慌得她连忙蹲下身来检查刀身有没有损伤。

“无妨。”太郎毫不介怀地淡淡一笑,屈膝在少女的身畔半蹲下来,“大太刀原本就不好驾驭,人类理应无法使用,更何况是主殿这样的女孩子。”

“可是太郎用来却很轻松呢。”见他一手便将刀稳稳当当地拾起来,她有些憧憬地托起了下巴。

虽说出阵时自己也会使用佩刀防身,也曾学过几套简单的剑法,但同威风凛凛的大太刀相比,果然还是有着霄壤之别。

“主殿……想试一下吗?”他垂眸看着她,试探地提出了建议。

“可以吗?”少女有些好奇地点了点头,双眸立刻亮了起来。

在太郎的帮助下,少女小心翼翼地握住大太刀的刀柄,她咬牙使足了力气,纵然如此,光是拿稳就十分艰难,更别提效仿他挥刀战斗了。

她一方面跃跃欲试,一方面却有些担心会不会再笨手笨脚地弄伤他的本体,兀自矛盾之际,只见青年迈步绕到了她的身后,下一秒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——

“失礼。”

太郎的双臂从后方绕过少女的肩头,长着薄茧的手心熨上了少女的手背,轻而易举便将她的一双小手裹在了掌中,多了太郎加诸的握力本应另少女轻松不少,而她却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笃定,心跳猝不及防地蹿高了一个频率。

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忙和加势而已,却没料到这样的姿势几近于将少女圈在怀里,他温暖的怀抱烘着她逐渐变得僵硬的背脊,即使还隔着一小段距离,已经足以让少女失去思考的能力。

“像这样……”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的人已经四肢僵硬脸飞彤云,青年一本正经地握着少女的双手渐渐抬起双臂,随着姿势的变换,她的背脊终于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,整张脸霎时间变得滚烫。

还未等到挥下大太刀,少女便胡乱地挣脱了他的手,一猫腰就从他的怀里蹿出来,连借口都来不及找,就这么慌慌张张地跑掉了。

“……”

青年一头雾水地站在樱花树下,目送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。

手心里的温热逐渐散去,而心底的某一处却后知后觉地泛起了异样的高温。

 

“哇啊……怎么办……”少女迈过回廊转角,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对方视线所不能及的阴影里,不断拍打着高热不退的面庞,“回头要好好想一个借口解释才行……”

彼时慌张的她始终想不起来,自己对他好感是怎样堆叠最终突破了临界线。

而无论经过多少年,她永远记得这份恋心觉醒的起点——

十六岁那年,她成为审神者之后的第一个春季。

一年后的深冬,历史修正主义者被消灭殆尽,她带着功勋被政府遣送回现世,结束了使命,却被迫与他分离。



“嘿。”

忽然加诸于肩上的力道终于让森柚月从回忆中抽离,她稍稍侧过头来,恰好看见一位穿着长款风衣的青年从自己的侧面绕到了正前方。

“抱歉,等很久了吗?”

青年露出堪称温和的笑容,说话间夹杂着喘息,似乎是一路小跑赶过来的,在外人眼里看来像是一个迟到的恋人。

“没有,别介意。”森柚月笑了笑,低下头从挎包里翻找出文件夹,向着青年的方向递过去,“这是课长嘱托我带来的。”

“真不好意思,这种日子还让你专程送资料来。”青年双手接过了文件夹,“没有耽误你的其他事吧?”

“应该的,课长很重视这次的合作,希望能顺利就好了。”她公式化地说着,刻意忽略掉青年后半个疑问句的深意。

“森小姐,吃过晚饭了吗?”对方并没有气馁,反而抛出了指向更加明确的问题,“不介意的话,我知道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……”

“谢谢,不过抱歉,我有其他安排了。”她仍是微笑着,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。

“森小姐……有恋人了?”青年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一丝挫败,但他仍然决定把事情问个明白。

森柚月的眸光恍惚了几秒。

而后她深深吸一口气,声音轻且清晰——

“嗯,是远距离恋爱哟。”



“哇,下雪了!”

天才刚蒙蒙亮,尚在睡梦中的少女被萤丸和爱染的欢呼声吵醒,她忙不迭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,七手八脚地裹上了披肩,揉着眼睛来到了窗前。

十二月二十四日,初雪。

少女鲜少地端出了本丸之主的架势,不仅指挥着大家将整个本丸做了一个彻底的大扫除,还带着第一部队的刀剑们浩浩荡荡地扫荡了万屋,原本只是想买些食材回去做一顿大餐,少女却惊喜地发现,万屋竟然有卖圣诞树。

“居然连彩球和圣诞袜都有,政府还真是体贴啊……”

她一边惊叹着一边将东西一股脑儿地往篮子里塞,对于这些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,随行的刀剑们也啧啧称奇,兴致盎然溢于言表。

大家齐心协力地将东西搬回了本丸,太郎抱着一棵尚未装饰的圣诞树杵在门边,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让少女笑得直不起腰。

“我们一起来装饰圣诞树吧。”她笑了半天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指引着他将圣诞树安置在了大广间的中心位置。

夜幕安静地降下来,鹅毛大雪下得铺天盖地。

西方的节日对刀剑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,也完全不了解缘由和起因,但热闹的气氛让他们忘却了征战的压力,难得恣意地嬉闹起来。

宴席间,少女在兴头上偷偷喝了杯次郎珍藏的酒,苦得连连咋舌,双颊也立竿见影地泛起了红晕,而她总算还有着审神者的自觉,光明正大地偷闲一日已经是政府网开一面,明天不打起精神好好工作的话,就要愧对自己的良心了。

玩闹至就寝时间,一期一振照顾着短刀们回房睡觉,次郎和大俱利几个直接在大广间里四仰八叉地打起了盹,少女任劳任怨地承担起善后工作,待全部忙完已经是后半夜。

大雪稍歇。

少女与太郎站在大广间的门口,雪光映着少女绯红的脸,薄薄的醉意搅着困意一同涌上来,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。

“真不好意思,让你陪我一起收拾到这么晚……”少女对太郎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。

“无妨,这是近侍分内之事。”他轻声道,“主殿早些回房休息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少女软软糯糯地应了声,揉着眼睛正要转身,却步履踉跄着磕绊了一下,原本也不至于摔跤,青年却忙不迭地伸手去扶,突如其来的外力和倾斜的重心,让她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臂弯里。

“……”

他怀抱的温度催化着醉意变得浓郁,少女倚着他的胸膛站稳了脚步,才懵懂地抬起了头。

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,定格在悬挂于本丸门楣的槲寄生上,两眼发直地看了许久,然后吃吃地笑起来。

“……主殿?”太郎维持着方才的动作,不敢放手亦不敢退后,胸腔深处的脉动早已飘离正常的频率,尚且能够粉饰的,只有表情和语气。

“在槲寄生下……是不能拒绝的哦。”她目光恍惚地瞧着他,嫣红的薄唇撩起一丝贼兮兮的笑,紧接着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,还毫不客气地使了力气。

青年被迫倾下了身子,垂眸只见她勉力踮起了双脚,翘长的睫毛在透白的肌肤上淀下灰色的影。

那一刻天空再度飘起了细雪,无声而绵密地覆盖了整个大地,仿佛她温热而柔软的呼吸将他的心房裹紧。



他听见冬樱绽放、池塘破冰的声音,最终都尽数化作了经久不息的耳鸣,五感似乎凝聚于唇与唇交叠时那一个微小的触点,血液在瞬息间凝结成炽热的冰。

“圣诞……快乐……”

她眼神迷离地冲他笑着,而后头一点一点地垂至胸前。

感觉到她抓住衣襟的手逐渐失了力气,太郎本能地收紧了双臂,少女的额头抵住他的前胸,不出三秒便发出了悠长的呼吸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青年抱着熟睡的少女,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,直到次郎翻身时一脚踢在了桌沿上,霎时间痛得醒了过来。

“嗯……大哥?”他挠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,睡眼惺忪地看着直直杵在那里的太郎和他怀中的少女,露出略带促狭的笑来,“你们……在干嘛?”

“……我送主殿回房。”

青年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他一脸严肃地将少女打横抱了起来,看似镇定地转身迈开了步子。

“等等……你……”

次郎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,太郎的脑袋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门梁。



平安夜的行动咖啡店依旧是人满为患。

排了二十分钟的队才终于等到一杯焦糖玛奇朵,森柚月将温热的一次性纸杯捧在手里,冻僵的双手逐渐有了麻木的痛感,十指一点一点地恢复知觉。

她环顾着狭窄的店内,不出意料早就没有了座位,外面的风吹得正猛,行人步履匆匆地将半个脑袋都裹在了围巾里,她缩了缩脖子还是决定暂时呆在这里,便倚靠着墙角小口喝起了咖啡。

“说起来,你的男友什么时候才会来接你啊?”

邻桌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正在聊着八卦,大抵因为太开心而忘记了控制音量,纵然森柚月并没有要刻意偷听,她们的对谈还是不偏不倚地落入了耳朵里。

“他说兼职还有半个小时才会结束。”短发少女看着手机,上面有恋人刚刚发来的短信。

“你这张幸福的笑脸真是讨厌啊,我的墨镜呢?”她的朋友故意开着玩笑。

“恭子以后也会有男友的啦。”

“对了对了,你知道吗,传说在槲寄生下亲吻的情侣,会厮守到永远哦。”

……

后面的对谈再也听不清晰,甜腻的咖啡过喉入腹,胸腔深处后知后觉地翻涌上一层涩意。

时至今日。

森柚月依旧记得十年前那个平安夜,十七岁的自己借着薄薄的醉意和所有的勇气,在槲寄生下亲吻了他。

她不晓得该怎么收场,只好窝囊地开始装睡,靠在他温暖的怀里,她听见他的心跳轰然作响,紧张之余涌上一丝窃喜,最初她觉得太郎像一尊凛然不可侵的神袛,心里想什么都捉摸不透,而这一刻她终于成功地打破了他一贯平静的表象,而不是只有自己一昧地小鹿乱撞。

“你们现在有了人形,若战死了……会去到哪里呢?”

她记得,自己曾在为他手入时问过这句话。

“大抵是……回到天上去了吧?”看着少女泛红的眼角,他用温和的语气揣测道。

“那时候我会抱住你的腰的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认真地说着稚气的话,“我不让你走。”

……

曾几何时,那个说着“不让你走”的人,最后竟然成为了不得不率先离开的人。

 

断断续续地将整杯咖啡喝完,邻桌的客人已经换了几波,店内陆陆续续空出了座位,她却始终站在那里,表情平静地出着神。

“小姐,不好意思,我们要打烊了哦。”店内的灯光已经暗了一半,见她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,穿着制服的打工小妹不由得出声提醒道。

“……啊,好的,真抱歉。”森柚月这才回过神来,她将空了的纸杯扔进身畔的垃圾桶里,将大衣的领口立起来,推门走了出去。

风已经停了。

她背对着人群熙攘的方向迈着步子,热闹与嘈杂逐渐远去,所幸夹道的乔木上缀着彩灯,视线尽头也有霓虹模糊的流光,让前路不至于令人恐慌。

她埋头走着,脸颊上忽然擦过一点冰凉,触手便化成了水。

眨了眨眼,确认那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泪,森柚月停下脚步,抬头只见幽深的夜空里纷纷扬扬地飘下了雪来。

下一秒她听见身后的广场遥遥传来零时的钟声,这一年的初雪,终于还是落在了十二月二十四日,一如十年以前。

她的视线顺着雪花飘落的轨迹渐渐往下,这才发现空荡的长街尽头伫立着模糊的人影。

琳琅的霓虹在他身后绽着朦胧的光,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型,一头漆黑的长发高高束起,身上宽大的直衣衬着光怪陆离的现代街景,荒唐得令人忍俊不禁。



森柚月捂住了嘴,她觉得自己应该笑出声来,眼眶却涌出咸涩的液体漫过脸颊。

想念在疯狂地外溢。

是谁曾经说过,奇迹会与初雪一同降临,在蹁跹飘落的雪片里,她看见自己认定的幻影笨拙地冲她张开了双臂。

森柚月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
 

是梦吧。

是梦也罢。

反正在所有人事已非的风景里,我最喜欢你。

 


那场永无止境的大雪悄然停止于十年前的深冬。

政府方面传来捷报,历史修正主义者一方颓势尽显,早已没有了最初倾轧一方的势头,只剩下寥寥数支不成气候的余党们尚在苟延残喘。

胜局即将奠定,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逐渐看见了终结,少女明显察觉到出阵任务的骤减,喜悦的情绪却并没有随之蔓延。

“看来过不了多久……这个世界就不再需要审神者了呢。”她坐在炉火边喃喃自语着,垂眸去看手中正在缝制的御守,深长地叹了口气。

青年正坐在她的对面,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她,一双金眸泛着温润的光。

他沉默了须臾,像是做足了思量,低沉而温暖的声线将空气里的清冷驱散,笃定且笔直地没入她胸腔深处——

“但……我还需要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的一字一句将她的心房熨得滚烫,然而离别还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
在历史修正主义者彻底消亡的那一日,政府将所有的审神者召回了现世,并关闭了通往本丸的结界。

政府毫不吝惜地给予审神者们显耀的功勋与丰厚的奖励,每个人似乎都在笑,只有她茫然地站在那里,眼泪夺眶而出。

这个梦终结在十年前的冬季,人生被时间逼迫着继续前行,而她的心却始终留在那里,直至现今。


尾声


清晨的阳光里,森柚月睁开了双眼。

微风撩起洁白的窗帘,像是新娘的头纱。

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,稍稍蜷起了手指,怀抱里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余温。

昨夜的梦,比所有过往的回忆都更加真实,仿佛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样,只是……它能不能延续得久一点,再久一点呢?

她想着,便又闭上双眼,鼻尖那一点微酸泛上眼眶,在泪水滑落的那一刻,再度酣然入梦。

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向前跳跃。

有谁将步履放得轻缓,来到了她的跟前。

熟悉的金眸注视着她,温暖的指腹抹去她腮边的泪痕,又留恋地轻抚着她的面庞,久久不舍得离去。

而这一次,他的确不会再离开了。

他附身小心翼翼地亲吻了她的脸颊,模糊的轻喃融化于唇齿间,就如十年前微醺的她,曾经笑着对他说——

“圣诞快乐。”

 

-FIN-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毫无逻辑地给本命发个糖!!!我真的好想写久别重逢的桥段jwj

每次写本命刀都要狗带,还好丞丞的插图拯救了我,这几张图都够我玩一年,快看我拼的小条漫带不带感↓↓↓(你够



下次发文估计要明年了(

希望明年我能做一个勤快的人(

我的鹤婶17婶莺婶俱利婶的脑洞里都已经长满蘑菇了……

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!!!!!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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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夏yuuka

脑洞像烟花一样到处乱炸可是手速慢得像石切丸一样( ·ω· )刀剑同人文存放处。新浪微博→http://weibo.com/yuuka02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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